然而,毛阿敏他请不起。
请不起明星,可以当代言的女性,就只能从身边找,李湛身边的女性不多,沈慧珍、钟晴、毛新梅,外加一个经常帮忙打扫宿舍的金明珠。
论外貌,钟晴最漂亮,论性格,毛新梅最开朗,论文化,金明珠的学历最高,但要说谁最适合当老婆,必定是沈慧珍。
眼下要找的是产品代言,无疑钟晴是最合适的。
散会之后,苏泰安开车载着他和黄廿一起去学校,仨大老爷们儿,挤在一辆破破烂烂的夏利里,真够憋屈的,路上李湛抱怨道:“要是那辆奥迪100没砸,开着肯定舒服。”
苏泰安对着后视镜发笑:“那可不嘛,咱们县长开的就是奥迪100,市里也有不少领导开,听说在机关单位很畅销,已经变成官车了,违章了交警都不敢拦的。”
黄廿灵机一动:“我看那辆车报废的不是很严重,送到汽修厂翻修一下,说不定还能用。”
“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。”
黄廿翻白眼:“你倒是给钱啊,修车不要钱的吗?”
李湛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硬币,拍到他手里,他把硬币扔回来,嘀咕着啐口唾沫:“没钱就老老实实的坐夏利,屁事多。”
当上了副厂长,还是这么穷,李湛也很无奈,希望这次研制的纸尿裤能够打开市场,好好赚一笔吧,他还想回老家给母亲盖房子呢。
造纸厂距离县二中不远,开车不到十分钟,夏利空间狭窄,下车出一身汗,还不如骑自行车凉快,李湛拎着湿哒哒的衬衫领子,径自走进校园。
不是冤家不聚头,刚进门就碰见赵发财了,两人之间颇多恩怨,见面了自然没好话。
赵发财掏掏耳朵,往他这边弹一坨耳屎,不屑的笑道:“这不是李大厂长吗,你的机器还扣在工商所,是不是忘了?”
怎么会忘,拿不回来而已。
不要了。
谁让工商所管这一块的组长是赵发财的老娘呢,属实没办法。
不过仇人见面,他不能落了下风啊,伸手从黄廿那里讨一根阿诗玛,示意苏泰安点上,苏泰安挺上道,看出了这是老板的仇人,伺候的非常殷勤。
他吐出一口烟雾说:“老子几百万的机器,在厂里放着用不完,不差那几台,听说你病了,你可以卖了机器换点医药费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别装没听见。”
赵发财确实没听见,上次在二拖厂桥头,李湛贴着他耳朵开一枪,听力下降的很厉害。
因为这件事,赵发财恨透了李湛,养好病,想找他麻烦,没想到他又攀上了市里的房秘书,合伙改革了江城造纸厂,摇身一变成副厂长了。
赵发财暗骂世道不公,像他这样的穷鬼,居然能当厂长。
赵发财妒火中烧,怎么看他怎么不爽。
巧了,他看赵发财也不爽,知道赵发财喜欢打街霸,而且技术不如他,故意指指龙腾市场的方向说:“去游戏厅里切磋切磋?”
“切磋个蛋。”
赵发财也知道自己打不过,才不去找虐,往他脚边吐了口唾沫,擦身而过,李湛见他想去找沈慧珍,大声冲着路过的教导处干事说:“老师他随地吐痰。”
县二中的教导处干事最喜欢抓违纪,抓了送到办公楼,免费给他们打扫卫生,以前李湛吃过亏,这次也让赵发财尝尝吃亏的滋味。
果然那干事揪住赵发财,质问哪个班的,为什么随地吐痰?赵发财还挺牛,甩开那干事的手,说他不是县二中的学生,想怎么吐怎么吐,你踏马管不着!
外校的就可以随地吐痰吗,不,这帮闲艹蛋的干事也是地痞流氓出身,有法子治他们,直接伸手说:“罚款五块!”
赵发财怒道:“一口痰这么贵?”
“不想交罚款滚出去!”
站发车本来想走,听见这话,抹不开面子,掏出一张十块的大团结,拍到那干事的手里,顺便往地上又吐一口痰,说:“老子再送你一口痰!”
嗬,挺嚣张啊。
李湛在旁边插话:“老师,抓住再犯的,十倍处罚,你怎么忘了?”
其实学校里没有这种规定,那干事一愣,连忙附和:“对,再犯就是十倍罚款,你还送我一口,好啊,再交五十!”
赵发财也不傻,看李湛笑的那么开心,气愤道:“你们瞎编的吧,我经常来二中找朋友玩,我怎么没听说过?”
李湛笑道:“那是因为你以前没碰见我,早碰见我,早被罚哭了。”
这不摆明了耍他吗,他刚才装B得罪了教导处干事,那干事为了惩治他,跟李湛统一战线了,非让他交十倍罚款,不然就滚出二中。
这年头,兜里装个十块八块,就算学生里面比较有钱的了,再多没有,赵发财也不例外,兜里没那么多钱,问身边小弟,也没有。
交不起罚款,只好走人,李湛在后面挥手:“你怎么走了啊,你不是挺有钱的吗?”
“混蛋李湛,你给我等着,早晚用钱砸死你!”
狠话刚说完,挨了教导处干事一脚,小流氓碰见大流氓,愣是没办法,狼狈的跑了,李湛抱着膀子冷笑,心说还想用钱砸死我,不靠爹妈,你有那本事吗?
这时沈慧珍揣着一个牛皮纸袋,从这里路过,疑惑的问:“李湛,刚才有个外校的男生站在这里,你有没有看见?”
“赵发财?”
“对啊,你认识他?”
李湛善意的提醒道:“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,以后少跟他来往。”
“我的事情不用你管。”
你是我老婆,我能不管吗,李湛嘀咕着追上去,问她是不是送东西,如果送东西,可以帮忙转交。
下一节课是班主任林瑞丽的,林瑞丽一向以严格著称,沈慧珍担心挨骂,就把牛皮袋交给他了。
等到沈慧珍走远了,打开牛皮袋一看,里面俩苹果,一瓶治疗中耳炎的药。
他把药扔了,苹果替赵发财吃了,吃完有点后悔,黄廿问他后悔什么,他说:“二拖厂桥头那一枪打偏了,我应该一枪崩了他的。”